图 腾 醉 (文革演义)第二十六回

第26回  静坐绝食小谈形势  接手材料远谋秋后

1

南下学生到处煽风点火,引起了省市委的不满。省委书记汪道远及省长章树仁讲话说:南下学生中大多数是好的,是带着满腔热情来支持黄鹤市的文化大革命来的;但其中一小撮人却是别有用心的,是企图破坏黄鹤市的文化大革命来的。叫嚷要抓“南下一小撮”。

南下学生是带着上方意图来的,本来就是要挑战地方党委的权威性。他们认为黄鹤市的文化大革命没有搞好,实行了压制群众革命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抓南下一小撮”是这条路线的继续。总头领王守林要求省委书记汪道远接见南下学生的代表,遭到拒绝。于是王守林决定搞一场静坐绝食。省委书记不接见,他们就不吃饭!

省委大院前摆开了绝食斗场。周围拉起绳索,挂标语:“坚决批判省委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镇压学生运动决没有好下场!”绳索圈定的四边形的中间,坐了数百名北京学生,也有黄鹤市的造反学生参加进去,表示声援。

这引得四面八方人们都来看。张庆余也来看了。忽然听到有人喊他,回头一看,却是北京人洪哄!他们互相认识已经十多天了。洪哄一来到鸿蒙大学,就打听谁是党员学生干部,与张庆余相见恨晚。今天在这个绝食斗争现场相遇,庆余有些意外地问:“你怎么没在里边呢?”

洪哄答:“我出来转转。”

“饿了几顿了?”

“才刚刚开始。早晨吃过,中午没吃。”

庆余说:“那么我们找个地方坐坐,聊聊!”带洪哄进入小巷,七弯八拐的就到一家小豆浆店。庆余叫了两碗豆腐花,四块大饼,两根油条。洪哄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坐下来。在等吃的当儿,洪哄提起辩论会,问道:“前天下午的辩论会,你去听了吗?”

“听了。你们前面那两个观点,什么基层党组织不能代表党,还有什么怀疑一切,我是不能赞成的!至于后面那一个嘛,革命血统论,我支持你们。”

“我要谈的正是后面这一个辩题。你们学校的那个高个子辩手,改我们对联的那个,你认识吧?”

张庆余瞪大眼睛:“怎么不认识?我们大班的,叫墨润秋,烧成灰也认识!”

“那人我怎么觉得气味不对。——他是什么家庭出身?平时表现如何?”

庆余心里一热,伸出手去握洪哄,感慨说:“哎!我们看法相同!你也有灵敏的政治鼻子!我发觉凡是真正有政治觉悟的同志对反革命都有一种直觉判断,鼻子一吸溜就知道那是个什么人。依我说,那人整个儿地就是一个反革命。虽然还抓不住他什么把柄,但我觉得他那肚子里包藏着一堆反革命意识形态呢!”

“这人今后要注意他!要是在北京,我可能会给他找点麻烦!”

两人聊着。庆余指洪哄臂上的袖章问:“刚来那会儿没看到你戴这个嘛!”

“昨天有同学从北京来,给带的。”洪哄摘下袖章展着说,“你看,这是正宗的紅衛兵袖章。衛字繁体,十六划。还盖戳。北京紅衛兵最初是清华大学附中的学生搞起来的,开始还是秘密状态。后来毛主席鼓励造反,就公开化了。现在各大中学校的左派学生都成立紅衛兵。可恨的是,据说一些学校的非左派学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也开始成立组织。他们也叫红衛兵,但用简化,卫字三划,还在前头加了名目:毛泽东思想红卫兵,东方红红卫兵等等。”

“就是说,凡是前头没加任何名目的,只有紅衛兵三个字,而且衛字十六划的,是正宗的紅衛兵。凡是前头加了名目的,而且卫字只有三划的,都是杂牌的,对不对?”庆余问。

“对的!”洪哄说,“十六划的门坎是比较高的。家庭出身起码是红五类。像北京最初的一批红卫兵大都出身革干、军干家庭,连一般工人家庭的都不一定进得去。政治上大都已经入党入团。所以,正宗紅衛兵是真正的革命者。至于杂七杂八那些所谓红卫兵,只是一批乌合之众!”

“为什么要用十六划呢?早已推行简化汉字了呀!”

“十六划是毛体,从毛主席手书上描下来的。”

“毛主席不使用简化字吗?简化字可是他叫搞的呀!”

“这你就不懂了。宣布的东西往往是手电筒照别人不照自己的,制定规则的人最不用讲规则。不但毛主席,你去看文字改革委员会那些老先生,他们的书信文稿,有几个简化字?都用繁体!街上的店名,凡是繁体的,都是正宗的老字号。北京有两家卖老白干酒的,一家还用繁体,老白乾,生意就好。另一家用简体,老白干,生意就冷清。”

“什么道理?”庆余领会不过来。

“老是给人干活却没有工钱,这句话怎么写?”

“老白干!”庆余恍然大悟,笑起来。

“老是睡女人却不给钱,这句话怎么写?”

“也是老白干!”庆余大笑。

“所以简体字字义的表达不分明,经常给人不好的联想。干女儿,可以是认自己为干爹的没血缘关系的女儿,也可以理解为把女儿干了。”

“这认真考究起来还真不行呢!”庆余也发现了什么,笑道,“衣服干不干?这事干不干?意思不相及,写起来却一样!那些老先生也真会省事,将多少不同的字义都归纳到两横一竖里边去了!”

“是的,瞎搞!最别扭的是把麵简化为面,吃的麵粉没有麦子的成分,与搽在脸上的面粉弄成一回事。下麵搞成下面,姐姐下麵给弟弟吃写成下面给弟弟吃,荒唐至极。况且,国家还没完全统一,台湾香港还摆在那里,就自搞一套汉字,似乎也欠考虑。将来会给人说先从文化上分裂祖国。好啦,这些我们不去说它。总之我们正宗紅衛兵,卫字十六划,这是有道理的,表示我们正宗。他们卫三划,就是乌合之众!”

“这些乌合之众想要干什么呢?”

“想要干什么还不清楚?就是想重新分配社会利益呗!好比轮船上的乘客,有头等舱二等舱普通舱。社会就如一艘轮船,大家按舱入位。可是有一天,坐普通舱的乘客忽然要求取消等级,来一个造反,想在混乱中夺得一个头等舱二等舱的位置。那是不是有点像当前乱哄哄的造反?”

“你这个比喻非常恰当!”庆余说,“我们头等舱的乘客当然不能让现有秩序给搞乱了。维持现有秩序是符合我们的利益的。可是,我看你们这些北京佬到处煽风点火,什么地方党组织不能代表党,什么怀疑一切,却分明是挑战现有秩序的。”

洪哄也感到不对劲。他沉思良久,说:“我们起初对形势的认识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出于对毛主席的崇拜,他老人家号召积极参加文化大革命,我们就参加了。有人发起南下,我们就南下了。叫宣传什么观点,我们就宣传了。这些观点大概都源于中央文革小组,他们有他们的意图。可是现在看来,文化大革命的攻略并不那么简单!”说着现出了迷惘的神情。

“仿佛听说,北京的老革命干部开始受到杂牌红卫兵的冲击。而且,那似乎是受到毛主席和中央文革小组的支持的。”庆余说,也现出不理解的神情,“难道毛主席不顾革命阶级的利益了么?真的与那些造反痞子坐到同一条板凳上了么?”

“这个倒不用担心!”洪哄断然说,“最能说明问题的一件事是:北京有一个叫做遇罗克的家伙写了一篇《出身论》,公开与革命血统论对抗。结果怎么样?最近抓起来了!据说周总理批示:此人不杀,杀谁?这说明对造反痞子的纵容是有限度的,只要触及到无产阶级的利益底线,就不会对他客气!”

“这很好!”庆余欣慰地说,“我想毛主席也不至于与那些造反痞子坐到同一条板凳上。之所以纵容他们,利用一下罢了。革命的前途还是一片光明的。”

这时豆腐花大饼油条送上来了。庆余帮着把一份推到洪哄面前,叫“吃吧吃吧”。洪哄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埋头吃了起来,一边说:“绝食是王守林他们搞起来的,并没有经过大家讨论。我其实是不很赞成的。”

“依我说,你们这场绝食斗争还是别搞了!”庆余边吃边说,“冲击此地省委对你我有什么好处?就像刚才我们所谈的,维护现有秩序符合我们头等舱二等舱乘客的利益。不要稀里胡涂跟着别人后面瞎跑,到时候损害的是自己的利益!”

吃完出来,洪哄擦干净嘴巴,还是回到同城人之中参加静坐绝食。晚上只好与大家一起饿。饿得晕头转向,加以没好睡觉,第二日就有些吃不消了。

纪延玉的哥哥纪延安是省委办公厅的干部,负责忙前忙后地照顾这些绝食者。他带领一些工作人员和医生护士,给北京人送开水,劝他们吃饭,察看他们的身体情况。他跟王守林说:“你们派几个代表,跟我走!”

王守林们以为省委书记要接见。哪知汪道远并不出面,而是叫省委办公厅主任季楠代表他与南下学生谈。季楠说:“汪书记上北京去了,中央有请。没时间接见诸位,委托我全权与大家谈。对不对?”为了表示一定程度的退让,季楠说我们省委近日将会对文化大革命开始以来所执行的路线做出检查。“现在希望大家先结束绝食,把饭先吃起来,对不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对不对?革命小将们年纪轻轻的,饿坏了谁高兴?阶级敌人高兴,对不对?”

七八个代表饿得比洪哄还要晕头转向。洪哄也是代表之一,但他昨日被张庆余请去吃了豆腐花大饼油条,气色好一些。代表们饿了三顿熬了一夜,发觉革命原来并不如想象的那样轻松,于是意志都开始动摇了。加以离家日久,北京传来的消息对他们的家庭开始不利,纷纷想家了, 也开始对这场革命感到迷惘了。所以王守林带领大家回到四方形绳索区中一讨论,大多数人的精神都萎靡不振。有人说,可以结束绝食,但季楠必须答应一个条件:省委检查初稿写出来以后,要送交我们南下学生过目;省委要在检查中承认“抓南下一小撮”是错误的。这个意见送达季楠。季楠知道这是北京佬在找台阶下,笑一笑就答应了。于是北京人结束了为期三十小时的绝食斗争。

然而省委既没有写检查,也没承认大抓南下一小撮是错误的。北京人也没因省委赖皮而再找上门。他们中的大多数,包括王守林,包括洪哄,纷纷打道回府了。

2

张庆余觉得黄鹤市的文化大革命落伍了,应当向北京的革命左派学习。遂以西柏坡室为基础,在系里把党团员、革命积极分子拉在一起,成立红衛兵战斗队。同时也串联、鼓动其它系的左派学生成立红衛兵小队。接着把全校的红衛兵联合起来,成立了红衛兵鸿蒙大学总部。敲锣打鼓开成立大会。张庆余当总部的首领,称“头首”。化学系的陈规当“二首”。

他们的‘卫’也使用繁体字,十六划:紅衛兵。

黄鹤市各大中学校的左派学生也同样仿照北京经验,纷纷成立红衛兵组织。很快,这些组织又进行了全市联合,成立了紅衛兵黄鹤地区司令部。卫字也用繁体,十六划。司令部设在医科大学2号楼501室。黄鹤工学院的章崇义当司令。

不过章崇义很谦虚,说:“不要叫司令吧,我们是人民的勤务员,叫我头勤好了!”依他的意见,三个副司令便依次叫“勤”。张庆余当“二勤”。古博中学的纪延冈当了“四勤”。底下设参谋部、宣传部、保卫部、事务部、女生部,也分别在2号楼占了房间。

                           3

一天,工作组地物系基点长吴玉山叫了张庆余去,说:“李格斯同志想跟你谈谈。你现在就到他的办公室去见他!”

张庆余有些受宠若惊。李格斯是省委派驻鸿蒙大学的工作组组长,钦差大臣,亲自召见是庆余的荣光!不过,想想也不奇怪,他如今是全校红衛兵的“头首”了嘛,又是市紅衛兵司令部的“二勤”!

庆余迈开春风得意的步伐向校行政大楼走去。上楼,气宇轩昂地在工作组办公室门前停住。沉了一口气,敲门。秘书知道他是谁,引到套间前,轻轻推门进去报告。李格斯立在窗前,脸朝外在抽烟斗。听了报告,转身示意。秘书出来对庆余作了请的手势。庆余走进去。

“请坐,张庆余同志!”上差大臣左手持着烟斗,热情地欢迎他,伸出右手掌。庆余以为是要握手,也伸出手掌去。不料李格斯那掌是指方向用的,指着沙发一个位置。

庆余想说谢谢李组长,忽然觉得组长这个称呼太小,脑筋急转弯便说:“谢谢首长!”随即在“首长”指的位置坐下来。

李格斯隔着茶几在另一张沙发坐下,磕烟灰,说:“张庆余同志,鸿蒙大学的左派同学联合起来,成立了紅衛兵组织,这很好,这很好嘛!这对于巩固阶级阵线,推进学校的文化大革命有很大作用!省委对你所做的工作十分欣赏!”

“谢谢首长,谢谢省委的肯定!”庆余眼睛亮亮地说。

然而“首长”的神情却沉重下来,说:“但,目前看来,运动的发展还有不少的路要走。世事是复杂的,人事也是复杂的。情况在不断变化。1957年只要引诱一下,那些傻乎乎的蛇就从洞里爬出来了。我们棍子打下去,一打一个准,一打一个准!那时群众全都站在我们一边。当然,不站我们一边不行,利益和恐惧是撬动人心的两大杠杆。那时我们党内也是团结一致的。团结一心,利可断金。可现在,关于文化大革命怎样进行,党内有不同意见。由于内部不能统一,也就给敌人以可乘之机。群众呢,当然还是不敢不站在我们党的一边,但就有些鬼头鬼脑了。洞里的蛇也变聪明起来。所以这一场文化大革命比1957年的反右来得艰巨!”李格斯给烟斗塞上烟丝,点火抽。

庆余专注地听着,面部掠过一丝阴影,说:“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然而,我们共产党员有钢铁般的意志,无论怎样的艰难险阻都不能挡住我们前进的步伐,你说是不是?”李格斯把肺泡里的烟雾一古脑吐出。两道粗密的眉毛拧到一块。眉毛的末端有些枯焦,似乎给香烟燃着过。烟瘾看来不小,牙缝熏得黑黑的,脸皮也隐隐带上焦黄的颜色。

“那是的,那是的!无论革命怎样曲折,我们的目的一定要达到,我们的目的一定能够达到!”庆余说。

李格斯投给张庆余一束欣赏的目光。能够将毛泽东的话自然地融入自己的语言,这年轻人有水平!

“好,庆余同志!”他将烟斗从嘴巴拿下,说,“我今天想跟你谈的,正是怎样达到我们的目的的问题。刘少奇同志指示:‘对于大学生中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分子,一定要把他们揪出来!’这是文化大革命的重要目标。你知道,我们有一个秋色红计划。地物系秋色红工作小组是你负责的对不对?各系的这项工作已经取得丰富的成果,收集了不少的材料。这些材料将是我们在今后适当时机对右派分子实施打击的弹药!”

庆余专注地听着,眼睛亮亮地点头。

李格斯停顿下来磕烟灰,塞烟丝,点火,深吸。皱紧眉头,显出深思熟虑的模样,继续说下去:“可是目前看来,打击的时机短期内不会到来。道路是曲折的,形势有可能出现反复。我们工作组有可能要撤走。”

庆余有些吃惊:工作组要撤走?形势的严峻超出他的意料。但他知道,李格斯居于上层,掌握的信息一定不少。

“一定的形势之下,不得不撤走。”李格斯继续说,“曾经连延安也不得不撤出呢,你说是不是?革命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的。现在的问题是,撤出以前要作哪些准备呢?我看应当作些准备!例如秋色红计划所收集的材料怎样处理,销毁还是保存?当然应当保存!这是账本。汪书记提出‘秋后算账’,没有账本怎样算账?虽然从目前的形势看,今年秋后还算不了账,但明年呢?后年呢?红军总要回到延安的,总有一天我们会对右派算总账的!”

“是这样!”庆余斗志昂扬地说。

“经过研究,”老李作了个有力的手势,“我们决定将材料带走一部分,去放在省委里。另一部分则准备交给你,你看行不行?”

“行啊!”庆余有些迷惘地说,眼睛眨伐眨伐的。

老李解释了为什么:“这一方面是因为材料太多,可以像同卵双胞胎那样分成两份。然后分别放在不同的地方,一份丢了的话还有一份,比较保险。此外,人事安排当然会有变化,今后可能由别的同志来结账,学校里不保存一份原始材料不行。原来也考虑过交给校、系文革会的。但我们一撤走,文革会也不一定立得住。它们是工作组扶植起来的傀儡,我们一走,可能陷于瘫痪。再一受到坏人冲击,还能不倒?所以交给你们紅衛兵最为妥当。你们是无产阶级纯正的血液,有最高的觉悟和坚定的立场,同时又是当前无往不利的革命小将,如同时鲜蔬菜一般受欢迎,腰杆子最硬!”

“首长的安排很好。我一定会将这批材料妥善保存!”庆余说。

“好!”格斯说,“我已经安排他们将材料分检装箱。你的那一份今天晚上来拿去吧,具体细节你等会儿和秘书吴可同志商量一下。你是坚定的共产党员,年轻有为的革命小将,完全可以信赖的人。我没有看错!”

“谢谢首长的信任!我一定不负所望,将这批材料看成与自己的生命同等重要!”庆余表了决心。

李格斯起立送客,左手持烟斗,伸出右手掌。庆余愣了一下,以为这掌是指门的方向用的。却不是,这一回是真要握手了。庆余感动地两只手一起上,捧住老革命的手摇着,俯首哈腰。李格斯的热情又升了一级,持烟斗的左手抬起压在庆余的肩膀上,右手拍了他两下,才导向门处,开了门对秘书示意,说:“你们谈谈!”

庆余退出来,到外间与吴可切磋了一会儿,约定晚上十点钟来取装材料的箱子。

                         4

这天晚上蒙曼也去了行政大楼。工作组叫政治辅导员王爱东老师带一个左派学生出差,去调查墨润秋的底细。带谁呢?王老师想着。带男学生似乎不大好,不方便,也怕招致意味深长的目光。女学生呢,有的弱不禁风,有的不是左派。终于挑中了蒙曼,是个团员,左派;又长得孔武有力,屁股圆滚滚的像一头小牛犊,墩实的腿脚气势非凡地迈着外八字步,腰细膀粗,目露威光,整个看上去雄赳赳。据说红烧肉可以连吃三份。同学中有人给她起了个绰号叫孙二娘,有时又叫母夜叉。

今天晚上王爱东老师约蒙曼来她办公室谈这件事。各系的政治辅导员隶属于政治部,因此王爱东所在的办公室在行政大楼。蒙曼听到要与王老师出差福建,当即表示非常乐意。

又扯了一些闲话,出来时在走廊恰好碰到李红遇扛着一个纸箱从工作组办公室出来,后边跟着张庆余。庆余见这么晚还在走廊碰到人,而且是蒙曼,不禁有些慌张和不乐。

蒙曼也感到纳闷:这么晚,什么的干活?

评弹:
目不暇接诸气象,争夺利益是原端。
自然秋后要结账,且看输赢在哪方!

欲知后事演绎,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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